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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位老人惊得目瞪口呆,都张着嘴,你望我,我望你,半天说不出话。过了好一会,冯父才吃吃地说道:“赵县长……不行啊……宝珠,宝珠她过年就要结婚啦。”

    冯母也跟着说:“我们宝珠,小时候就订亲了的。”

    赵彬微微一笑道:“这我知道,农村孩子一般都订亲早。不过,现在实行婚姻自由,小冯如跟男方没感情,是可以解除的。”

    冯母听赵彬这样说,急忙解释:“哟,赵县长,你才不晓得啦,这两个娃,感情好得很哦。我们当大人的,就是看到他们两个好,才订亲的。宝珠小时,我们在外面做活路,走到那,就把她带到那。后来我们在山外给吴家做活路时,这家女主人,特别喜欢宝珠,就跟我们说,‘女娃都四岁啦,你们还带着东走西走的,这样不好,就放我们家吧,我来照顾她。’

    宝珠呢,是她爷爷的心肝宝贝,名字都是他老人家取的,宝珠,听听,多宝贵啊!我公公见这家人还善良,就同意啦。不过,他多了个心眼,要这女的认宝珠做她的侄女,还专门打了三口楠木箱子送给他们。这家呢,有三个娃,两女一男,后来,这几个猴崽崽一起玩时,那个比宝珠大三岁的男娃,对宝珠好得不得了。宝珠呢,莫看她平时爱欺负这男娃,其实心里还是蛮喜欢他。我们两家大人见他们两个好,就给他们定亲啦。”

    冯母拿起火钳,把火坑里燃烧的柴理了理,接着说:“我公公后来年纪大啦,不能出门做活路,就去吴家把宝珠接回来。公公呢,想得周到,他怕这两个娃分开时间长啦,感情会淡,就隔段时间把男娃接来住几天。吴家逢年过节也把宝珠接过去。这样嘛,他们两个的感情就一直蛮好啰。”

    冯父接老伴的话说:“这男娃名字叫吴元,吴家经济条件不错,他们供吴元读书读到初中毕业。吴元本来在镇上小学教书,去年县委把他要去啦。”

    赵彬知道遇到棘手的问题了,事先他只考虑冯宝珠订亲,应是父母包办的,这个他可以耐心做工作,但没想到,小冯跟对象是青梅竹马。不过,他听完两老的话,脸上没流露出十分着急的表情,只点点头问道:“吴元在县委干什么工作?”

    “他在县委搞么子事,这个我们不清楚。”冯父摇头说。

    赵彬接着问:“他是什么民族?”

    “汉族。”冯母望赵彬说。

    赵彬又问:“吴元多少岁,他们家在哪里?”

    冯父说:“这个娃今年二十三岁,他们住在离镇上不远的马路边。”

    赵彬哦了声,不再问什么。过了会,赵彬为缓解尴尬的气氛,就转移话题,询问两位老人:“苗族有些什么风俗习惯?”

    冯父和冯母都以为赵彬放弃提亲了,就有点高兴的你一言,我一语地说起来,说苗族人喜欢吃油茶,赶秋节等。赵彬听了会,便和警卫员,跟两位老人告辞了。

    赵彬一回城,急忙去了县委书记刘哲的办公室。他来到门口,听见刘哲在里面打电话,便推开虚掩的门,走到火盆旁,在椅子上坐下。

    刘哲打完电话,回过头,见赵彬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,忙走过去,急切问道:“出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赵彬摆摆手:“没事,是我自己的事情卡壳了。”

    刘哲在赵彬旁边坐下,笑问道:“你自己的事,什么事啊?”

    赵彬说:“我的个人问题。”

    他从头说起,把那天开大会,是怎样对冯宝珠一见钟情,和今天上午去冯家求亲失败的经过,详细的对刘哲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刘哲听完,笑道:“你不用急,有组织嘛!”

    赵彬颇有些不安地说:“事情有些复杂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说,怎么个复杂。”刘哲起身走到茶几旁,倒了杯茶,递赵彬。

    赵彬接过茶杯,蹙着眉毛说:“我原以为小冯订亲,是大人包办的,谁知她父母说,小冯跟对象是青梅竹马,感情非常好。另外,小冯的对象就在县委工作,他们春节就要结婚了。”

    “小冯的对象叫什么名字?在哪个科室工作?”

    “叫吴元,具体在哪个科室,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两人正说着话,办公室主任进来,递刘哲一份文件。刘哲接过文件,问办公室主任:“吴元在哪个科室?”

    “他在资料科。”

    刘哲对办公室主任点头:“好,知道了,你去吧。”

    刘哲把文件放在桌子上,踱过来,拍赵彬的肩说:“这样,你看好不好,我们重新帮你物色一个。”

    “不不不!刘书记,我只喜欢冯宝珠!”赵彬急忙说道。

    刘哲笑起来:“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,让你一下这么入迷。”

    赵彬抿笑道:“你以后见了,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刘哲呵呵地笑着说:“我不用看,你赵大县长,看起的女孩,肯定不同寻常。”

    赵彬有点不好意思说:“她的确有点特别。”

    刘哲沉默了会,对赵彬说:“这样吧,你先回去,这事我想想。”。

    赵彬忙站起身,紧握刘哲的手:“我这个事,真的要依靠组织了!”

    刘哲拍着赵彬的手,笑道:“好,好,我知道了。你还有别的事吗?”

    赵彬说:“没有,就这事。那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赵彬走后,刘哲背着手,在房里来回踱步。过了会,他走到桌子旁,一手按着电话机,一只手“呜呜”地摇着手柄,然后拿起听筒,向值机人员发送了信号。当值机人员接通组织部部长电话后,刘哲问对方:“这次派干部到省党校培训班学习,什么时候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