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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因为她们的尖叫,正在大厅休整的人,都扭头看了过来。

    李重茂就坐在不远处,抬眼看了看,内疚中带着一抹玩味,把目光瞥向坐在旁边的元湛。察觉他无反应后,顿觉有些无趣。

    面纱被扯掉的张长卿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。

    她弯腰放下怀中的半大狼崽子,捡起面纱,从容不迫的又戴了回去。

    抬眼看见张倾的时候,竟然还对她笑了笑,配合着那条赤裸裸的疤痕,很是诡异。

    张倾知道,她的眼神是想给自己来个下马威,或者只是单纯的吓一吓小孩子。

    但张倾的内心毫无波澜,甚至觉得有些搞笑。

    她觉得自己一定见过比张长卿更丑陋可怖的人,经历过比流放更让人绝望的事情。

    她空白没有记忆的地方,肯定是无比华丽或者波澜壮阔。所以这些东西极少能激起她的情绪。

    张倾旁若无人的收回目光,入了正厅,找着正独自一人坐着喝酒的王虎,在他的桌子边坐好。

    王虎似乎已经习惯这个丫头的出没,并没有说什么,而是继续小口的喝着有些浑浊的烧酒。

    然后拿起手上的大刀,不停的打磨着一个小的弓弩,略微刺耳的声音在一大一小间响的极有节奏。

    李重茂起身走向已经戴好面纱的张长卿的旁边,少年似乎清瘦长高了些。

    张长卿见他过来,一双眼睛里,闪着动人的亮光。

    张家的几个女子已经滚倒在地上,发出惨叫,那头半大的狼崽子,正在撕咬她们的露在外面的肉。

    其中那个扯面纱的女子,脸上更是被撕咬了一大口血肉。

    大厅略微乱了一瞬,血气翻滚。

    王虎自顾自的擦拭自己的刀,元湛也视而不见,其他人就不愿意有多的动作。

    等到几个女孩儿的呼喊哭泣声小了后,李重茂道:

    “拖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他身边贴身的人连忙就把几个已经浑身血淋淋的张家姑娘拖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小白狼太淘气了,应该好好教一教了。”

    李重茂带着笑意地同张长卿道。

    张长卿垂下桃花眸子,很是羞涩道: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李重茂认真的看着她,表情越发的温柔起来,抬手斯里慢条的摸着她怀里乖顺的狼崽子。

    大厅的人面面相觑,但似乎也习惯了这头狼崽子胡作非为。

    要说这头狼崽子最喜欢光顾的还是赵家人。

    也不咬死,就东咬一口,西咬一嘴,咬的人鬼哭狼嚎的,赵家大半的人都招了它的毒手,很是凄惨。

    偏偏小公子还放话,不许让人管着。谁会为了没有前途的流放犯,得罪皇家王爷呢。

    倒没有伤过官差和其他人,大家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了。

    李重茂牵着张长卿的手离开的时候。

    张长卿扭头用得意又怨毒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元湛。

    而元湛依旧旁若无人擦拭着手中的银枪,张长卿漂亮的眸子露出一丝极为复杂的表情。

    想到前世自己同这人的纠葛,又看向坐在王虎旁边的小丫头,她牵着李重茂的手更紧了几分。

    大厅的气氛在这两人离开后,重新变的热闹起来。

    忽得驿站外面传来急切的马蹄声,元湛和王虎面色都变了。

    这是八百里加急的马蹄声,两人同步的跑出大厅,快步到了驿站门口。

    “急报~八百里加急~”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集体回答一下疑问。

    首先,庐陵王和李重茂就算被贬了,也是皇亲国戚,他们只是从太子贬成王爷了。

    并不是流放犯。

    所以小可爱们不要在问为什么没人管了。一群胥吏,一群流放犯,可想而知啦。

    第70章 流放千金福寿安康34

    随着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,驿站的人已经动了。

    在那个身背黄带子,手举着黄旗子的官差马还没到驿站前。

    新的马匹和干粮已经准备好,牵在门口。

    还有驿站的官差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茶水站在那里。

    不过眨眼的功夫,那官差已经到了驿站门口,翻身下马后,他身后的通身漆黑,只有脚掌是白色的马匹轰然倒地。

    这人话也没有多说,端过茶碗仰头就灌入口中,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才算活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吾乃千牛卫左将军,何事!”

    元湛开口的同时,把自己的令牌给那官差瞧上一眼。

    那官差也没有多耽误,喝完茶后就翻身上马,听得元湛如此问,就开口道:

    “江南徐敬业起兵造反了!”

    留下这句话,那翻身上马的官差已经跑出去好几里地了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惊呆了,造反?在王朝最兴盛的时候出现了造反?

    众人面色各异,只有张倾蹲在那匹倒地的马匹旁边打量。

    马是一匹好马,四个蹄子上的马鞍磨损的厉害,一直快马加鞭没有歇息,累的昏死过去也是正常。

    只有鼻息在不停的喘着粗气,胸腔来回起伏,做最后的挣扎。一双如玛瑙般透彻的眼睛倒映出张倾小小影子。

    驿站的驿丞也蹲在张倾的身边,打量着黑马的雪白色的蹄子略微有些惋惜道:

    “踏雪寻梅的好马,可惜活不久了,只能杀了吃肉了。”

    张倾歪头看着驿丞道:“我们能买下来吗?”